“害喜”可预测胎儿性别？孕吐咋回事？

提要：孕吐尤其是妊娠剧吐与怀有女性胎儿之间可能存在一定相关性；但是，反过来，以有没有孕吐以及孕吐的严重程度来预测胎儿性别则不能成立。

孕吐（NVP）

怀孕期间出现以恶心呕吐为主的妊娠反应称为妊娠期间恶心呕吐，简称孕吐（Nausea and Vomiting of Pregnancy，NVP），在西方也叫晨吐，我国民间则称为“害喜”。NVP影响到50%～90%孕妇，通常发生在妊娠头三个月，开始于第4至5周，到16周前后逐渐消失，也有少数延续到整个孕期。影响NVP发生的因素众多，包括代谢和内分泌因素、种族和饮食习惯、孕妇年龄和身体状况，甚至婚姻状况等。

妊娠剧吐（HG）

多数NVP症状不严重，属于自限性，症状会自行消失。但是在少数情况下，孕妇会发生严重的恶心呕吐，影响饮食，可以导致体液、电解质和酸碱平衡失调，营养缺乏，体重减轻，往往严重到需要住院处置，被称为妊娠剧吐（hyperemesis gravidarum，HG），发生在0.3～2%妊娠 。

孕吐与胎儿性别的争论

有关NVP的说法众说纷纭，在不同文化中也被赋予各自不同的意义。其中，有关孕吐与胎儿性别的争论从未间断过。

有许多妇女根据她们的经验声称怀男孩时NVP更严重，另一些女性则反驳说怀女孩NVP才厉害。民间则有早上害喜生女孩，晚上害喜生男孩等传说。有的医生则出来辟谣说胎儿性别与NVP没有关系。

科学告诉我们，经验、传说往往是不可靠的，只有研究证据才能探究到事实真相。那么，孕吐到底是怎么回事？与胎儿性别有没有关系呢？

恶心呕吐机制

现代医学研究发现，呕吐中枢位于延髓网状结构，能够被以下4方面直接或间接刺激激活产生恶心呕吐反应：消化道（五羟色胺）、大脑皮层和丘脑（焦虑、疼痛等）、内耳前庭（失平衡）和延髓孤束核化学感受器（各种化学物质）等。也就是说，涉及这4个范畴的各种刺激因素都可以触发人体的恶心呕吐反射，可见能诱发这种反应的因素非常繁杂。

孕吐可能的机制

引发NVP的原因和机制目前尚未完全明确，但是，最为广泛接受的是激素刺激理论。

研究最多的因素是由胎盘滋养层细胞分泌的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hCG）。绒毛膜促性腺激素和NVP之间的这种联系主要基于以下几个事实：1）研究发现伴有NVP妊娠女性与无NVP反应者相比血清和尿hCG更高；2）也有研究发现血清hCG浓度与NVP严重程度呈正相关；3）NVP的峰值和hCG生产的高峰期通常重合于妊娠12至14周；4）伴有高hCG水平的妊娠如多胎妊娠、葡萄胎等状况NVP反应更严重。

虽然有少量研究并没有发现两者之间的这种相关性，但是这种理论仍然被广泛认同。

其他妊娠相关的激素，比如雌激素和孕激素也被认为与NVP发生相关，例如一些女性在口服避孕药或雌激素后出现恶心呕吐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hCG和促甲状腺激素（TSH）受体之间存在交叉反应性，甲状腺激素和甲状腺功能异常也被认为可能导致NVP的发生。

另一种未经证实的理论，从进化论的角度认为，恶心呕吐是人体对于进入体内的有毒物质所做出的一种保护性反应。人类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对于不熟悉的食物品种的成分和毒性主要依赖于味觉感受，因此进化出对于人体所必需的呈现甜味的糖、咸味的钠盐以及鲜味的蛋白质氨基酸的偏好，而对于容易含有植物碱和动物性食物腐败产生的呈现苦味和臭味的有毒物质会有厌恶反应，因此苦味和臭味容易刺激人体产生恶心和呕吐反应。

妊娠早期，胚胎和胎儿最为脆弱、最容易受到各种因素包括准妈妈饮食中可能所含毒性物质的影响，因此，从进化学角度说，NVP有利于保护胎儿安全。

已经有大量的研究证据证明了这种假说。比如，2014年6月份发表在《生殖毒理学》杂志上的一份大型临床系统综述和荟萃分析就是最近一份这类研究证据之一。这项分析中所包含的数十份研究均支持NVP对于胎儿的保护作用，如流产、出生缺陷和早产的风险降低；甚至与胎儿更好地生长发育和智力改善相关联。

孕吐与胎儿性别

既然NVP的发生机制与孕妇hCG相关，如前文所述，hCG水平与NVP是否发生和严重程度呈正相关；而研究发现，孕妇怀女胎时血hCG高于怀男胎。那么，理论上讲，孕妇怀有女胎时更容易出现NVP或者NVP程度更严重，这种理论也得到少数研究证据的支持。但是，更多的研究发现两者之间并不存在明显相关性。

就是说，从临床意义上讲，胎儿性别与NVP没有发现相关性，这也是多数医生们辟谣说两者之间无关的原因。

妊娠剧吐与胎儿性别

虽然多数临床研究并不支持NVP与胎儿性别之间的关联性，但是有关HG与胎儿性别的研究则几乎全部指向HG与胎儿高女性/男性比之间的关系，也得到医学界的普遍认同。

比如，2011年一项纳入40多篇研究报告中的大型系统综述中，涉及HG与后代的性别的所有13项研究都证实了HG妊娠伴有较高的女性/男性比，综合而言HG妊娠后代55%为女性，而对照组为49%。

HG妊娠与胎儿高女性/男性比，以及孕妇血清和尿液高hCG水平呈正相关。

研究同时发现，HG与低出生体重、小于同胎龄儿和早产相关，即HG往往意味着胎儿不良后果，说明HG值得重视并应该积极进行治疗。

小结

女性胎儿往往伴有孕母 更高的hCG水平，hCG是导致孕吐发生的主要因素。因此从理论上讲，怀有女性胎儿可能意味着更频繁或严重的孕吐反应。多数临床研究却并没有发现两者之间明显的相关性。但是，几乎所有临床研究都发现孕吐的严重形式，妊娠剧吐与胎儿高女性/男性比显著相关。

另一方面，来自消化道、大脑皮层和丘脑、内耳前庭和体内各种化学物质等4个方面的因素都可以成为引发呕吐反应的原因，往往混杂在一起难以厘清。

综上所述，孕吐尤其是妊娠剧吐与怀有女性胎儿之间可能存在一定相关性；但是，反过来，以有没有孕吐以及孕吐的严重程度来预测胎儿性别则是不能成立的。

文章作者：挣脱枷锁的囚徒 医学硕士，科学公园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