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又和大家见面了,今天知秀网小编带来了一篇关于苏轼的文章,希望你们喜欢。
公元1075年,是宋神宗熙宁八年。正是深冬时节,寒风凛冽,寻常人家的男人也许正和妻子儿女围坐一桌,谈笑风生,暖意洋洋。而他,于熹微的晨光里默默望着窗外,如坠深渊,眼里或许还有思念酿成的热泪。他提笔,蘸墨,落在纸面上的是难言的苦涩和思念,入木三分;最后“啪嗒”一声滴落的,摔碎在纸上晕开的,不知是墨滴还是相思泪。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人生能有几个十年?想当初他正是少年风华,执笔挥毫泼墨,言笑晏晏。彼时新婚燕尔,娇妻在侧,他的人生正是春风得意之时。那年他二十岁,妻子王弗知书达礼温文尔雅,陪伴了他十年,去世也已经十年了。不思量,是她早已融进他的生命骨血,生死契阔,早已永生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天下人,人人皆是凡夫俗子,光阴数十载,终有一死,死后长眠孤坟,一眼望去满是凄凉。她也不是例外。空留他一人思念着她,可她一个人清清冷冷的,必然也是想念他的。若说这世间最沉痛,也莫过于相爱的两个人阴阳相隔吧。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倘若人真有来生,这匆匆十年已逝,假如她再站在他面前,他应该也认不出她了吧。因为如今他已不是少年光景,而是几经浮沉,满面尘土,两鬓斑白如霜。至少,他的心态已经苍老了许多。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会突然这样伤感到难以释怀,是因为昨夜黄粱一梦。如今他正是四十而立之年,身在密州,只于昨夜星辰微风里,他梦回故乡。故乡的景,故乡的情,仿佛还是当年的矮房,他在轩窗外,看她在屋里镜子前描眉如远山,点唇成绛红,眉眼明丽一如双十年华,仿若她还陪在他身边。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如今风霜岁月二十载,他沧桑满面,两人面面相对,话还未张口说出,泪已滑落。是无言可说吗?是攒了十年的话,不知该从何说起了。一生如此短暂,不够我去爱你,不够我陪你,如今天人相隔,一切往事也只能化作云烟随风而散了。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他深爱她,他怀念她,每年她的忌日,他在朗朗明月下看着一片坟冢,棵棵矮松树化为阴影融在黑夜里,只有他自己,心如刀绞,柔肠寸断。他是如此,他孤零零的妻子又何尝不是呢?十年又十年,他加冠成人,与她执手相伴。她陪他十年之后离他而去,不知不觉竟然又已十年。他的人生,还有多少十年?
但凡读过几篇苏轼,就该知道他的词向来豪放肆意,尤其以中年晚年为最。他也曾有高居庙堂为民分忧的热血,但仕途不顺多方贬谪造就了词人苏东坡。他向来欣赏“似淡而实美”的风格,这首难得的哀婉悼词正是如此。白描而成,乍一读平淡无华,实则不然,越是平静安然的陈述,越是在字句间浸满了他的深情,氤氲千年,直到如今仍有挥不散的浓烈哀思透过一笔一划传入我们心间。乙卯年的正月二十日,那晚他梦到了她,执笔记下,正是如今人人熟知的苏轼的《江城子》,后面的小标题就是“乙卯年正月二十日夜记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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