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乔家的儿女》在江苏卫视、浙江卫视单集首播。基于第一集剧情和稍后的预告片剧情来看,这部电视剧有着非常不错的真实质感,能够很好地立住角色人物,且角色人物的情绪非常到位。尤其是剧作当中,这位“懒汉”父亲,似乎能够赢得大量观众尤其是男性观众的共鸣。而该剧这种偏喜剧的叙事,又让整部剧的基调,更多一层沧桑的味道感。
先说真实质感。电视剧作品,要求人物故事真实,无外乎需要注意两点。第一点,时代特征。第二点,地域特征。人物和故事,都是挂在时代和地域的“经纬线”上的,能够把这两个要素做明确了,电视剧作品就不会失真。《乔家的儿女》们当中,显然非常注重这两点。
首集当中,开局便是塑料棚搭建的临时住所,然后便是工作人员通知大家可以回家了,不信谣,不传谣等等。这个桥段,能够把很多中老年观众拉回唐山大地震的时期。时代线,一下子就树立明确了。然后,剧作当中,演员们操持着一些口音内容,离南京较远的观众,可能并不知道这是哪里的方言。这种挂在地域的方式,暂时不够明确。
不过,稍后的剧情内容当中,姐夫扬言自己要跳玄武湖,小姨子讽刺他一年能够跳好几回等等。这种针锋相对,看似是人物角色之间的矛盾冲突塑造,实际上也为挂在地域服务。乃至于“懒汉”父亲向老师请假,老师疑问,怎么南京还有这个习俗的时候,《乔家的儿女》的地域感,就相对明确了。
挂时代,挂人物的创作方式,在这部电视剧作品当中,并未刻意出现,但就是在首集的开局当中,已经通过这些细节性的桥段,把整部电视剧的现实基调奠定了。而奠定时代和地域之后,该剧更是有几处夯实时代背景的桥段内容。比如,哥哥带领妹妹们吃饭,每人只能有一小勺猪油。比如,哥哥为刚出生的弟弟熬米粥,妹妹问自己能不能舔勺子。甚至于,稍后的卖鸡蛋环节等等。
这些零碎的桥段内容,主要作用,是去夯实这一家人的贫困感。但与此同时,这种和时代能够产生紧密联系的桥段,又可以把一代观众重新带回自己曾经的年代当中去。典型环境和典型人物,就这样被剧作获得了。而这些桥段内容,又是大量中老年观众容易共情的。因为大家当年,就是从那个时代成长起来的。
再说这部电视的情绪感。好看的作品,不仅要有时代,有地域,而且要有角色的情绪感。面对这种一大家子人的生存境遇问题,哥哥的情绪感和“懒汉”父亲的情绪感最为到位。甚至于可以说,在这部剧作的开局部分,哥哥和父亲是截然对立的,而且这种对立,会随着剧情的发展,愈发剧烈。对于一家人的吃喝拉撒,“懒汉”父亲总是当作一个旁观者,参与度远远不够。而这个哥哥,则承担了父亲的作用,照顾弟弟妹妹们。这种父子对抗的情绪感,被《乔家的儿女》们拉的满满。
这种父子对抗的戏份,太容易获得中年男性观众的共情了。当我们这代人回忆往事的时候,可能对于父亲的抱怨程度,是最深的。处于贫困境遇当中时,我们总是最先认为,就是父亲的不够努力,造成了家庭生活的困难。而每一位有所成绩的中年男性背后,其实都有着一个曾经被自己否定过的父亲。《乔家的儿女》们站在大哥的视角,去讲述父亲,容易获得观众们的认同。
基于首集内容来看,该剧对于这位“懒汉”父亲的塑造,传神到位。甚至于可以说,这个角色,是这部电视剧重要的观众宣泄口。普通观众看到这样的剧情,会对这个父亲咬牙切齿。成功塑造一个反派角色,能够获得很多观众对于剧作本身的情感认同。但是,我个人并不认为这个父亲会在剧作当中一直处于反派角色的位置上。
随着儿子的成长,终究有一天,会实现与父亲的和解。这种和解,并不建立于对父亲过往不努力的认同,而是建立于,他已经老了,算了吧。这其实正是一代新人对于一代老人的最普遍和解方式。而儿子看不惯父亲,也往往是儿子崛起的原动力。《乔家的儿女》们很好地抓住了这个情感点,塑造了非常不错的角色人物,并且把剧作的情绪感拉出了张力。
目前来讲,《乔家的儿女》在叙事上,一个非常值得注意的特点,便是喜剧化的叙事。媳妇产房挣扎,父亲依旧可以外边和小姨子等人斗嘴。明明养不起孩子将其送人,是一大悲剧,但却被给五块钱还是七千块上斗智斗勇了,喜剧冲淡了悲剧,却最终形成了更大的悲凉感。乃至于弟弟带着妹妹卖鸡蛋,为了捂住妹妹的嘴,弟弟竟然把鸡蛋拍在了妹妹嘴上等等。这些喜剧叙事,非常高明。
所有的悲剧,当我们重新审视的时候,都已经包裹了喜剧的元素。甚至于可以讲,当我们回忆往事的时候,曾经的悲剧,很多也已经成了我们笑谈的内容。《乔家的儿女》们以喜剧的方式讲悲剧,更多一层人生苍茫,恍如一瞬。这是懂行的剧本创作方法,是中年人的高级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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