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关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的纪念活动中,有关安徽的军民抗日的英勇事迹可谓凤毛麟角,少之又少。
与当时全国各地与日军惨烈激战相比,安徽风平浪静,犹如一避风港。
为何八年抗战全国几乎惨遭日军蹂躏,安徽却安然无恙?
但是任何一个爱安徽的人有理由知道当时2000多万英勇悲壮的安徽军民抗击日军的英勇事迹。
安徽战略位置十分重要,位居中原合纵连横数省,厉害是兵家必争之地,如果日军顺利占领安徽,就可以作为进攻整个中国命脉的大后方武汉三镇的一个重要踏板,给国军最沉重一击,加速国民政府灭亡,使四万万中国人万劫不复,永不超生。
由于地理位置险要,日军当然对安徽垂延三尺,八年抗战日军之所以未能占据安徽,并非日军对安徽有什么特殊感情,事实上是实在啃不下这块中原硬骨头。
1945年底的某一天,几十辆小轿车在一辆荷枪实弹吉普车的引导下,浩浩荡荡开进了合肥小东门的洪家花园。
合肥老百姓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纷纷猜测这是哪位达官贵人又进驻这个豪华的公馆,那其实是国民党安徽省政府主席李品仙。
似乎是从抗日战争开始,安徽成了桂系势力范围。1938年,李宗仁以第五战区司令长官的身份兼任安徽省政府主席,继而安徽省政府主席一职又先后由二十一集团军总司令廖磊、李品仙担任,两人都是广西人。
李宗仁兼任安徽省政府主席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廖磊也只有一年的时间便突发脑溢血死去,唯有李品仙在此任上的时间最长,从1940年1月开始到1948年6月,整整八年半的时间。
而安徽省政府从立煌县搬迁到合肥县以后,李品仙一直都是把洪家花园作为自己的公馆。
那时,洪家花园的灯火往往是通宵达旦,来往其间的大都是广西人,他们把这里当作桂系在安徽的大本营。
时任安徽省主席的李品仙二级上将是八年抗战中国军最杰出,最成功的将领之一,整个抗日战争可以用堪称完美来形容。
相比于早已名成利就的其他国军抗日名将,如卫立煌,傅作义,张自忠有过之而无不及,至于历史为何对他和2000多万安徽军民抗日功绩总是轻描淡写时,恐怕于他特殊的政治背景有关。
他即非国民党嫡系,也非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武装,而是第三势力李宗仁手下的一员干将,由于复杂的政治原因和持不同政见的学者的偏见,他和2000多万安徽军民英勇抗日事迹就此作古沉沦。
李品仙,1980年出生于广西苍梧县平乐乡的一个望族家庭。从小就被父亲大灌“四书”、“五经”,猛输诗文,功底自然厚实。
他13岁考入苍梧县立高等小学。同年参加科举考试,县试、府试都未能难住他,一路过关斩将,可是到院试时,他一不留神竟漏抄一页试卷.导致仕途毁于一旦。
此人有才气有能力,人品却令人不敢恭维,此君曾在蒋中正的默许下,盗了楚怀王的墓,人称孙殿英第二,还2次出卖了自己的上司白崇嬉,气得李宗仁欲将之扫出家门而后快。
但是其人品虽然不行,打仗却是强项,在八年抗战中,他的军事才华无可挑剔,不但得到老蒋的嘉奖,连日军也对他敬畏三分。
他统率数十万以桂军为主力的国军,参加了淞沪会战、徐州会战、武汉会战、枣宜会战、随枣会战。
在徐州会战,他指挥的国军在津浦铁路南段让增援台儿庄的日军动弹不得,自顾不暇。
由于他和张自忠(山东临浠)一南一北完美阻击,使攻打台儿庄的日军2个王牌师团顿成瓮中之鳖,被李宗仁将军领导的杂牌军全歼,这是日本陆军建军有史再惨重的失败,此事惊动日本天皇,原本全国为天皇生日祝寿的宴会变成了死气沉沉的军事复仇会议。
会议决定不惜一切代价调动华北一切可挪用的40万日军决定与李宗仁60万杂牌军于徐州决一死战。
后来李宗仁为避免重蹈松沪会战覆辙而完美跳出包围圈,保住了这60万有生力量,为保卫大武汉留住希望。
在他的老巢大别山地区,日军和皖军正面硬撼就领教了什么叫做强龙难压地头蛇的厉害,结果日军惨败而归,从此再也不能越雷池半步。
1939年,日军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攻下省会城市立隍,却陷进四面楚歌的安徽军民,甚至土匪的轮番袭击下疲于奔命,苦不堪言的境地。
日军自此再也没有能力在安徽组织新的进攻。
在安徽,日军面对颇具战斗力的国军精锐和同仇敌忾的民众,显得比其他地方日军更士气低落,信心不足。
由于治军有方,李品仙被荣升为第10战区司令长官,而他领导下的188,189师被老蒋钦点为国军模范,并亲自题词“军队要学一八八,一八九”。
驻皖国军虽然是杂牌军,但是其战斗力比国军任何一支王牌都要强悍和硬朗,连一向骄横的日军和他交手时也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而在随后进行的广济,随枣战役中,每次都给日军重创,打死日军数千人,而自己伤亡就减半,创造中日军队战损比例1:2的骄人纪录。
而整个中日战争,一个中国师(约1万人)在战术对头,配合默契的情况下才和日军一个联队(约2000人)打成平手,若有差池就被日军一个联队收拾掉,由此可见中日国力和军力的差距有多大,从这就不难看出日军对李品仙既敬畏又仇恨了。
(白崇禧)
新桂系统治安徽12年,省主席几度易人,但以李品仙任皖省主席时间最长:从1940年1月起到1948年8月止,共八个多年头。
这期间的派别间斗争,亦最为尖锐复杂。其中包括新桂系与国民党中央各派系、新桂系与地方实力派系以及新桂系内部各派系的争权夺利的斗争,波诡云幻,光怪陆离。
李品仙在洪家花园期间,已经辞去第十战区司令长官职务,专任安徽省政府主席一职。当时安徽省政府里重要岗位均为广西人把持,但他们之间也有错综复杂的矛盾。
最典型的要数时任第八绥靖区司令官的夏威,他的住所离洪家花园不远,但从不去那里半步。而且还经常向蒋介石、李宗仁、白崇禧控告李品仙,说他配合剿共不力。
在洪家花园的那段日子,是李品仙最难过的日子,先是国民党撕毁“双十协定”,在鄂中、苏中和两淮地区向中国共产党解放区进攻。
由于桂系军队是进攻两淮的主力,于是任命李品仙兼任徐州绥署主任。到了1948年6月,他在安徽已经呆不下去了,正巧白崇禧在武汉主持成立华中军政长官公署,李品仙被撤换调离安徽。
毫无疑问李品仙是个毁誉参半的人物,他在安徽期间曾经盗过楚怀王的墓;排除异己,下令取消安徽人民抗日自卫军番号;多次制造与新四军的摩擦。但客观评价,他也是对日战争中的有功之臣,论其才华,倒也满腹经纶。
他写的文章,包括《李品仙回忆录》、《八年来之安徽》,以及一些诗词歌赋,其中一首让人印象深刻:
“北斗横空夜未央,羽书无间马蹄忙。荆襄形胜开雄镇,随枣环回作战场。减灶计成擒竖子,沉舟志决击强梁。妖气扫净河山固,岘首楼头日月光。”颇具文采。
1961年,台湾中央研究院院长、安徽徽州人胡适对新闻记者谈话时,给予李品仙上好评价:“李品仙在安徽,一手掌握党政军大权,还兼豫皖鄂三个省边区游击总司令,但作风还算开明,颇受安徽人民爱戴,听说诗也写得不错,算是军人中一位儒将。”
(李品仙在天柱山的题字)
早在1940年,他就瞄准了今后要把省会迁往位于全省中心位置的合肥县,并且让手下人为他物色办公地点。
当时的合肥县县长刘文潮回忆说,李品仙曾经要他做好思想准备,将来要把合肥建成现代化城市。
当省直机关真的进驻合肥的时候,才发现城内既无公用设施,又无宽阔马路,连大一点的车辆都无法开进城门里面。
李品仙在洪家花园里连续几次召集相关人员开会,合肥市专门成立了市政工程局,第一任局长是由原安徽省民政局局长韦永成兼任。
假如你要是知道韦永成为何许人也,你就知道李品仙对省城市政建设的重视程度了。
时任安徽省政府民政厅长的他是李宗仁的外甥、蒋介石的侄女婿,可谓声名显赫。
有一件事可以说明他的能量到底有多深,有个CC分子想当皖南行署主任,多次出入洪家花园,活动得连李品仙都同意了,但韦永成不同意。他到重庆与白崇禧一谈,马上改派了陈诚系的三青团骨干张宗良。
韦永成组织编制了《合肥市政工程规划》,送到洪家花园里给李品仙看,李品仙很满意。
可惜的是还没来得及实施,韦永成就去南京高就了,原合肥县长刘文潮时已调任安徽省公路局局长,但因为他对合肥熟悉,所以李品仙要他兼任合肥市政工程局局长。
当时的合肥市政工程局只有20位工作人员,技术人员更少,他们根据《规划》制定了远景规划和近期规划两部分,着手修建的第一条道路就是改造老城区繁华街道“东大街”。
当时计划是车行道宽为11米,两旁人行道宽各为3米,道路总宽是17米。这在当时的合肥,算是第一条现代意义上可以跑汽车的马路了。
因为合肥水系属于江淮水系,庐州古城又是江淮重镇,这条马路也就命名为“江淮路”了。
但好景不长,李品仙没有等到“江淮路”完工,就被排挤出安徽,从此,永远离开了洪家花园。
李品仙于八月下旬离开合肥时,各界父老及机关团体夹道送行,依依之情,不少人为之掩面落泪,使他也感动得欲语哽咽,不忍离去,因赋七律一首感怀:
挥手临歧别皖疆,清风拂袖九秋凉;
朔云幻变干戈後,国事蜩螗岁月长;
八载同仇如手足,一朝远别感参商;
离怀几许情难诉,霜冷方知晚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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