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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一天吃几顿饭?据历史学家说,唐朝以前,“日再食”,一天吃两顿。宋朝解除宵禁,夜生活丰富,于是开始了“一日三餐”的历史。
这个说法,看起来是合理的,但只是大致情况。比如明朝宋濂的《送东阳马生序》里,就明确提到“主人日再食”,可见明朝也有人一天吃两顿饭的。
当然,宋濂写自己“主人日再食”,是强调“无鲜肥滋味之享”,意思是包饭,还吃得不好,证明自己不追求生活奢华享受,专心读书。那么,与他形成对比的“皆被绮绣,戴朱缨宝饰之帽,腰白玉之环,左佩刀,右备容臭,烨然若神人”的“同舍生”,是不是经常下馆子、一天吃三顿饭呢?或者一样是一天两顿饭,只是顿顿“鲜肥滋味之享”,吃得很好呢?
宋濂的一篇短文,没有写明人的就餐制度。那么长篇小说《红楼梦》里,有没有写清人一天吃几顿饭呢?
元春省亲,是正月十五。从早上天还没亮,贾母以下全家大小就等在门口。结果小太监来报信:“早多着呢!未初刻用过晚膳,未正二刻还到宝灵宫拜佛,酉初刻进大明宫领宴看灯方请旨,只怕戌初才起身呢。”
未时是下午一点到三点,未初应该是下午一点多。元春在这个时候还要在宫里吃饭,还顾不上回娘家呢。值得注意的是,小太监说的是“未初刻用过晚膳”,下午一点多吃的是“晚膳”!
下午一点吃午饭的话,接下来可以再吃一顿晚饭。但是下午一点吃“晚膳”,后面再吃饭又该叫什么?晚晚膳?
从小太监这句话就可以看出,当时的习惯,人们一天是吃两顿饭的。
那么,问题又来了:元春省亲,有游园、行礼、拜佛、写诗、看戏这种种环节,也有“大开筵宴”的描写:“贾母等在下相陪,尤氏、李纨、凤姐等亲捧羹把盏”,也要吃饭的,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可以参考“寿怡红”一节。
第六十三回宝玉生日,袭人几个亲近的大丫头商量好要凑份子给他过生日,备了“四十碟果子”和“一坛好绍兴酒”。这时林之孝家的来查夜,吩咐下人“别耍钱吃酒,放倒头睡到大天亮”,又问宝玉“宝二爷睡下了没有?”,又劝“还没睡?如今天长夜短了,该早些睡,明儿起的方早”。宝玉的回答是“我每日都睡的早,妈妈每日进来可都是我不知道的,已经睡了。今儿因吃了面怕停住食,所以多顽一会子。”
从他们的对话可以看出,这已经是平时睡觉的时候了,正常的吃饭当然早就完成了,总不能睡了觉以后再吃饭吧?
但是等林之孝家的走后,关上院门,怡红院才搬果子筛酒、正式开宴。也就是说,《红楼梦》中最热闹的宴饮之一的“寿怡红”,并不是正餐,而是延长到睡觉时间以后的。
用“寿怡红”来反观元春省亲时的“大开筵宴”,结论可以得出了:元春在大观园省亲,的确吃了一顿饭,但不是正常的一日两餐或三餐,而是额外的筵宴。就像我们现在,晚上去酒吧,也可能吃点喝点,却不是早午晚三餐中的一顿了。
解决了这个问题,元春在宫中的“未初刻用过晚膳”就可靠了:那时候的人们,正常情况也是一日两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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